当前位置:首页 > 虚拟博物馆
科考18年踏遍青藏高原,有树之处都烙上了他的足迹

 

他,在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读书八年

获得博士学位后

  毅然归国

  踏足青藏高原十八年

  在崇山峻岭与悬崖峭壁之间摸爬滚打

  成为了“高原古树”的虔诚信徒

  他叫张齐兵

  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

  树木年轮的忠诚“翻译官”。

  

    (张齐兵与青藏高原的千年柏树)

  “看年纪只是1%的事,99%是讲故事”

  张齐兵从事的树木年轮生态学与气候学研究,常常要与各种各样的树木年轮打交道,观察年轮自然是家常便饭。除了知晓树木的年龄之外,大千年轮,无不在与张齐兵诉说着自己的“陈年往事”。

  年龄主要数它有多少个年轮就行了,我们的工作更主要的是看每一个年轮里面记载了哪些历史沧桑。”

  气候变化,环境污染,张齐兵都可以从一圈圈普通的年轮当中解读出来。

  “比方说十年前建的工厂,树里面的化学元素十年前好好的,然后就从十年前开始,树里面的汞元素,铅元素等污染元素都变多了。这就是铁证,证明我们的环境确实受到了污染,而且是十年前才有的。”

  “凭什么说气候变暖呢?我们看树木的年轮。在寒冷地区,树的年轮受温度的控制会比较大,温度越高它就长的越宽,温度越低它就窄一些。然后我们树木年轮研究人员就会去找一份树木年轮材料,比如一千年的大树,我们就发现,最近150年它真的噌噌噌地长宽了,跟150年以前不在一个水平上,这就是一个证据。”

  乃至秦始皇的暴政,张齐兵都有着身为树木年轮工作者的独到见解。

  “研究社会科学的学者认为,秦朝走向衰败是秦始皇焚书和暴政的缘故,是政治原因。但是树木年轮工作者看树木年轮,发现其实有点‘冤枉’秦始皇了,那段时间大树都长的不好,他的日子能好过吗?”

  做树木年轮的研究,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研究人员会走进深山老林之中进行采样,用口径不足五毫米的生长锥在采样点取得至少30棵树木的样本。之后便带回实验室当中,从参差斑驳的年轮身上推测历史、地理等方面的信息,为各项难题提出佐证。

  

  (树木取样、生长锥,以及得到的样本)

  “我之后还经常做梦,梦到站在悬崖边上,就要坠落下去

  树木年轮研究用张齐兵自己的话总结出来便是:进深山,找大树。为了能够获取更多的信息,张齐兵便要去寻找更为“高龄”和“长寿”的老树。而青藏高原之上的千年老树便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实验样本。

  

  (张齐兵穿越唐古拉山)

  “越老的树,它往往不在公路边,而在深山老林里头,你就得进去,而且好多地方越危险那些树才更有可能存活下来。”

  在青藏高原找寻千年老树的十八年当中,危险也时刻伴随着张齐兵左右:悬崖峭壁,飞禽走兽,高原疾病,有时甚至要面临生死一线间的情况。

  “有一次在西藏林芝县排龙乡,在一段悬崖边上的山路上,有一处刚刚留下两个角,中间有个豁口,然后就要腾空跳过去,下面就是江水,掉下去就冲走了...弄得我之后还经常做梦,梦到站在悬崖边上,就要坠落下去。”

  

  (张齐兵在野外紧贴峭壁前行)

  不过,在谈及这些危险的经历时,他却选择了对家人三缄其口。

  “我很少对他们说起。”

  “从那之后,每次去西藏我就这样介绍自己”

  在十八年的旅程当中,张齐兵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青藏高原的每一寸土地,对树木的执念是支撑他不断迈出下一步的动力,他也亲眼见证了青藏高原十八年以来的各种变化:青藏铁路的全线贯通,通信网络的全面覆盖,森林保护工程的落实等等。

  “青藏高原有森林的地方,以县为单位的话,每个县都去过了。”

  “一年得有一个月多一些,有时候就两个月。像跑西藏跑惯了,整个地方都跑遍了。”

  跑了十八年青藏高原,张齐兵也跑出了自己对于这片土地的感情,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老西藏”。

  

  (张齐兵为藏民讲解知识)

  他花了六年时间自学藏语,从一窍不通到慢慢理解,再到能够熟练用藏语为当地居民讲解树木年轮当中涉及林牧业的知识。张齐兵也得到了他自己的藏语名字。

  “欧珠次仁。次仁是长寿之意,欧朱是吉祥之意。”

  05年去山南地区加查县的时候,他们主管林业的副县长和我们一块,说起情系高原的事情,就说给我们去个藏族名字吧,然后给我们每个人都取了一个。从那之后,每次去我就这样介绍自己。

  (视频:张齐兵是这样对藏民解释自己的工作的)

  “树木年轮包罗万象,希望大家共同爱护大树”

  谈起我国的树木年轮学发展历史,张齐兵感慨万千。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其实是刚开始起步,我们的数据国际上几乎是用不上的,在国际上发表文章也非常少。90年代之后,我们的力量就迅速强大起来。主要是我们的人员力量在强大,我们自己培养的博士生,还有从国外回来的一些博士生,这些人员力量在强大。

  如今,我国选取树木年轮学做为自身专业的学生与之前相比变得更多,实力也在不断壮大。张齐兵对于这门学问也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因为树木年轮本来就是个交叉学科,影响树木生长的因素有很多,不单单是气候,还有各种自然灾害,如火灾,虫害。除了生态学,地理学,生物学,考古学,还有社会学,还有跟数学也有关系。这样的话学物理的,学数学的,都是可以的,所以很多学科都可以。”

  

  (张齐兵与藏民合影)

  小小的年轮当中,张齐兵看到的是纵横交叉的学科以及包罗万象的知识,在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之中探求着人类的发展轨迹。而半开玩笑将自己调侃为“木头脑袋”的他,也有着自己衷心的愿望:

  “如果想让我们的下一代还能继续听到树木年轮所弹奏出的美丽动听的大自然之声,还能继续拥有这么美好的森林家园,享受绿水青山,让我们大家携起手来,爱护大树,保护森林。”